四、研磨
在完成中涂漆或上涂漆的漆板上，或涂漆，或貼金，或灑鋁箔粉、干漆粉，或罩漆，使本來十分平整的漆板變得凹凸不平，各種漆象也因互相映襯覆蓋而變得模糊混沌。最后經(jīng)過研磨，顯出花紋，畫面也趨于平整。這一類裝飾方法雖具有一定的綜合性，卻以研磨為主要手段，故統(tǒng)稱研磨。罩漆、彰髹、蒔繪可歸此類，分述如下：
1、罩漆
凡在金、銀、鋁或朱、黃、白等淺色地上罩透明漆，在經(jīng)研磨，而出現(xiàn)深淺濃淡變化的方法，統(tǒng)稱罩漆。
1、 金地罩漆：
不論是在金地、銀地或者鋁地上罩漆，均屬此類。現(xiàn)以鋁箔地罩漆為例，說明如下：
A 用貼金法做成銀地。
B 用漆發(fā)刷涂透明漆1－2道，畫面呈棕色。
C 初用400＃水砂紙研磨，再用600＃、800＃水砂紙細磨，后可用木炭調整。透明漆的棕紅色由于銀地的反襯，而呈金色。又因打磨輕重不一，而呈濃淡變化，好似霞光。
若透明漆加入酞菁綠、立索爾紅、酞菁藍，則得透明綠、透明紅、透明藍等彩漆。罩在銀地上，經(jīng)打磨，則出現(xiàn)有濃度變化的寶石般的紅、綠、藍色。
2、 朱地罩漆：
A 在做完中涂漆的地胎上涂朱漆1－2道。
B 以400＃水砂紙墊木塊磨平。
C 通體以發(fā)刷平涂一道透明漆。
D 以木方塊墊細砂紙研磨，然后再用木炭調整。因打磨輕重有別，透明漆的厚薄不一，而呈深淺變化。朱地雖然失去了原有的鮮明，卻獲得了深厚蘊藉之趣。日本稱之為“溜涂”，沈福文先生的代表作《晨曦浴海紋盤》就是此法，太陽隱約含蓄，意趣無窮（圖39）。
透明漆罩在黃、白等色漆地上也可。
金魚是漆畫中常見的題材，用的即是罩漆研磨技巧：先用朱漆在漆板上以渲染法畫出金魚的明暗虛實，再在魚脊背或眼睛處局部貼金，再通體罩透明漆，最后磨顯而成。
3、 鋁箔粉罩漆：
這和金粉蒔繪很相像，但又有不同。不同處在于蒔繪之粉成粒狀，全部磨顯還原成本色。鋁箔粉呈麩片狀，它和所罩之漆復合為一種新的色彩，如中國工筆畫之罩染，又如油畫中的透明畫法，因此可稱為漆畫的透明畫法。不同處還在于蒔繪因粉粒疏密而呈明暗，鋁箔粉罩漆則以打磨輕重而出明暗。具體過程如下：
A 在中涂漆完成后的漆板上涂透明漆或色漆一道。不宜太稠，稠則有刷痕。
B 隨即鋪上60－90目的鋁箔粉一層。
C 干后罩上透明漆或透明色漆兩道。第一道要稀而薄，第二道也不宜太厚。
D 以細水砂紙或木炭研磨，依打磨輕重而顯明暗。
E 推光、揩清。
這種方法為喬十光先生1996年為了探索人類肌膚的表現(xiàn)技法研究摸索而成，不僅運用于人物，而且也廣泛地運用于風景、靜物，從而大大開拓了漆畫的表現(xiàn)力。
2、彰髹（變涂）
《髹飾錄》載：“凡一切造物，禽羽獸毛、魚鱗、介甲，有文彰者皆象之，而極仿模之工。巧為天真之文，故其類不可窮也。”“彰髹”之名可能由此而來。
我國也將彰髹稱為斑漆。自然界的斑紋形象是多種多樣的，斑漆是模仿這些斑紋而來。日本稱為“變涂”，也就是千變萬化之意。
彰髹技法很多，僅舉三例說明：
1、以柏樹葉作引起料起紋樣：
A 涂稍厚黑推光漆。
B 隨即粘貼扁平的柏樹葉，為了使其附貼，用前最好夾在書本里壓一天。
C 1－2日后，把柏樹葉用鑷子取下，再用汽油把柏樹葉下之不干漆洗凈。柏樹葉隙間的漆已干固，則留在漆板上，便出現(xiàn)自然的凹凸紋理。
D 用細砂紙輕輕磨去凹凸紋理上的毛疵。
E 用貼金法通體貼成銀地（用銀箔粉、銀箔、鋁箔粉、鋁箔均可。）
F 通體罩綠透明漆兩道。
G 用細水砂紙打磨，紋樣凸起部分磨破而現(xiàn)黒紋，其邊緣露出一絲銀線，凹的部分呈墨綠色，因銀地反襯，也有閃爍濃淡的變化。
H 推光揩清。上述效果更加清晰（圖40）。
可作引起料的材料很多，如谷殼、豆粒、紙片、干荷葉、煙絲、棕絲……等，可以舉一反三，變化無窮。
2、以滾珠起紋樣：
A 調稠厚快干漆，用滾珠斷斷續(xù)續(xù)拖于漆板。入蔭。厚漆部分起皺。
B 用小刀刮去起皺部分。
C 用細砂紙輕輕磨去紋樣上的毛疵。
D 用貼金法做成銀地。
E 通體罩透明漆1－2道。
F 磨顯推光，磨時有兩種可能：一是不把紋樣磨破，全部含在透明漆之下（圖41）；一是將紋樣磨破露出黑線，黑線的邊緣也出現(xiàn)銀絲。兩種效果，各臻其妙。
引起紋樣的工具也很多，如漆刷、布包、絲瓜絡……等。漆刷可以刷絲，布包可以打點。
3、皺漆起紋樣，以喬十光的《漁米鄉(xiāng)》中的茅屋頂為例。
A 涂稍厚快干土黃漆，入蔭。全部起皺。
B 涂淺色漆一道。
C 涂透明漆一道。
D 磨顯，便出現(xiàn)自然的紋理，巧奪天工。
3、蒔繪
蒔繪是日本漆藝術語。有人說，日本漆藝的歷史就是蒔繪的歷史。這話雖不準確，卻說明了蒔繪在日本的地位。狹義地講，日本蒔繪是專指以金粉裝飾的方法；廣義地講，泛指一切色彩顆粒，如貝殼粉、蛋殼粉、干漆粉等的裝飾方法。這種方法源出中國，但中國沒有一個相應的術語來概括，加之“蒔繪”已漸被世界所接受，姑且也以“蒔繪”名之。僅以鈿砂蒔繪和金粉蒔繪說明如下：
1、鈿砂蒔繪：
《髹飾錄》稱其為“砂嵌”。鈿砂也稱殼屑。“而若濃淡為暈者，非屑不能作也。”恰恰道出了蒔繪技法因鈿砂疏密而有濃淡的特點。
A 在完成中涂漆的胎板上薄涂推光漆一道。
B 以籮篩或粉筒篩灑鈿砂，控制疏密以收濃淡之效。
C 以稀釋后的透明漆薄薄涂在鈿砂上，使其牢固地粘在漆板上。
D 涂透明漆1－2道，鈿砂被覆蓋于下。頭道漆之后稍稍打磨，再涂第二道。
E初以400＃水砂紙研磨，再以600＃以上水砂紙研磨，把鈿砂逐漸磨顯，使其與漆面齊平。
F 推光、揩清。
干漆粉、蛋殼粉用法也與鈿砂一樣，它們還可以混合使用。無論是單獨使用或是混合使用，均要注意顆粒的粗細相接近，一般以80目左右的粉粒為宜。
2、金粉蒔繪：
日本蒔繪有研出蒔繪、平蒔繪、高蒔繪等多種名堂。研出蒔繪是最基礎的技法，其它都是由此衍化而來。茲將研出蒔繪加以說明：
A 印稿。
B 涂漆：涂漆要均勻，一般不宜太厚。
C 灑金粉：先將金粉裝進粉筒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粉筒，中指敲打粉筒，金粉就“雨雪霏霏”落在漆面，依疏密而呈濃淡（圖42）。
D 固粉：用稀釋后的透明漆極薄地涂于金粉上。
E 涂漆：涂透明漆1－2道。
F 研磨：先用600＃水砂紙磨，后用木炭磨。邊磨邊檢查，以防過頭。過頭則將金粉磨穿，露黑地。也不能不及，不及，金粉便不能充分發(fā)揮其效果。
G 推光、揩清完成。蒔繪工序可見斷面圖（圖43）。
銀粉、錫粉用法相同。喬先生常用幣粉，即把人民幣用銼銼成粉末，過籮篩分粗細。硬幣系鋁鎳合金，效果尚好。
